特区政府施政为人诟病之一,是政策「离地」兼「思虑不周」,决策局总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,务求在极短时间内,便将一些未经试验和证明的新政策和措施,铺天盖地的覆盖全港地区,与民情造成极大的差距。我们倡议透过「生活实验室」(living lab)的实践与验证,负责制订政策的政务局须放下身段,腾出较长时间借调到地区办事处一段时间,深入社区体察民情,在设计新政策和措施时才有据可依。
我们在早前的文章中,我们已分别探讨地区康健中心、康健站、社区照顾券和照顾点,以至智能健康程式等,在推动香港基层健康上的潜在可能性。无论构思如何完美精准,若未经实践,往往也是天马行空。政务官喜与文件打交道,却鲜见落区向居民查问及了解地区实况,总是一味坐在办公室写写写,结果政策往往只有提供服务或参与机构持份者的意见,官员未有亲身体会。
新一届政府不妨考虑加强「生活实验室」的概念。荷兰机构AMS推动的「生活实验室」(living lab),在阿姆斯特丹地区多达90个案例的经验显示,此等以用家为本、强调开放和创新、跨界别协作和共创,并将研究和实践元素紧密结合的实验项目,能有效激发社区持分者的创新想像,在小范围内进行具前瞻性的大胆尝试,通过反覆修订和检验的过程,令实践经验和知识得以累积,并扩散到更广泛的社区中。
无论在各地政府或私人企业,生活实验室正日渐成为被广泛普及应用的工具,依托着城市空间的社群互动过程,针对各类公私营产品、服务以至环境与可持续发展议题,进行创新、研发及测试。这些实验室往往较诸传统的工具,例如是民意或市场调查,更能立根于市民或消费者的生活日常,令创意理念得以更「贴地」地付诸实践。
生活实验室正被广泛普及应用
至于社会科学的领域,在2009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Elinor Ostrom「共同资源」(common pool resources)研究的基础上,近年亦涌现大量关于「城市共同体」(urban commons)的文献,强调城市空间和资源乃属市民共有共管的特质。那些原被称为「公共空间」(public space)的场景,在日常生活中更堪称为「共同空间」(common space)。原因是公营部门的「有形之手」,在现实操作上往往鞭长莫及,共同空间更多是市民发挥集体的草根创意、自下而上开拓社区灵活潜能的场景。
这些以地方和社区为依托的创新项目,近年在官商民的跨界多元力量推动下,在香港亦渐形成一股称为「社区营造」(place making)的潮流。赛马会慈善信託基金和市区更新基金,皆在这方面作出了不少投入。特别是前者支持的理大社会创新设计院(简称DISI),和创不同「社会实验室」(Social Lab),就更成为在地推动社会创新和政策创新的两大重镇。
探寻证据为本的基层健康模式
在早前的文章中,我们已分别探讨地区康健中心、康健站、社区照顾券和照顾点,以至智能健康程式等,在推动香港基层健康上的潜在可能性。然而,设想特区政府仍一如既往地,以决策局高高在上的姿态,雷厉风行的全面推动,务求在极短时间内,便将一些未经试验和证明的新政策和措施,铺天盖地的覆盖全港地区,则无论决策局如何有心有力,仍难掩此等「德政」与民情的差距,政府「坚离地」的印象仍无法改善。
通过生活实验室的歷练,将大大有助决策和执行部门的官员,能深入社区体察民情,在设计新政策和措施时有据可依。必须指出的是,这和传统官员的「落区」有别,生活实验室实有赖官员放下身段,腾出较长时间「蹲点」(例如借调到地区办事处三个月)。尤其对决策局的政务官来说,这种要求或许有点严苛,但却是一个开濶眼界极其重要的过程。
除此以外,生活实验室亦极适合、甚或是为跨部门、跨专业协作度身订造。不同背景的政府官员,再加入社区中的用家和持分者,能够在前线操作的实际处境中,具体而轻地通过反覆实验,测试及评估新政策和措施的功效。这将远较躲在政府总部冷气房中、没完没了的协调会议,来得更有效率和成效百倍。
针对重大政策 倡设驻地区特遣队
具体而言,基层健康主要只涉及医疗卫生局和劳工福利局。只要由政务司司长及其责成的机构(例如像现有的「政策创新及统筹处」),联繫两局相关的政务官员,便能迅速成立暂驻地区的特遣队,就关乎民生的重大政策议题,在既定时间表内进行共创实验,并以所得成果作为未来决策依据。
踏出这看似微小的一步,却极可能在政府和市民之间,架起一道足以突破管治困局的新穚樑。
(后疫情时代的基层健康系列之四,完)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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