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兆扬任内大部分时间在刑侦单位工作,为人较低调及沉实,在退休访问中,以其最擅长的数字跟记者打开话匣子,亦罕见地大谈警务生涯感受。
他表示,在整体犯罪数字上,1986年录得81,411宗,1995年91,886宗,2016年60,646宗。在90年代初期数字最高,然后开始稳步下降。数字变化有多个因素,尤其八九十年代较多跨境犯案。其后,香港与内地加强合作及作针对打击,有效遏止此类罪案发生。以偷车为例,90年代偷车贼多会将失车运上内地转售,失车数字1992年一度录得6,918宗,而2016年则只有433宗。
行劫案由1天25宗 跌至0.7宗
科技进步亦是罪案总数下降的原因。钟兆扬表示,防盗设施的成本近年既低,效果又好,不但汽车的防盗设备进步,大部份大厦亦安装了可威慑匪徒的闭路电视,巿民的警觉性亦比过去提高,种种因素提升了歹徒的犯罪成本,令犯罪数字下降。以行劫案为例,1991年共录得9,138宗,平均一日25宗,2016年则减至260宗,一日0.7宗。
然而,罪案并非全面下降,虽然人身伤害或者暴力犯罪数字下降,但诈骗及科技罪案的数字却节节攀升,1986年诈骗案只录得1,489宗,2016年录得7,260宗,30年来大增4.8倍;科技罪案数字于2005年录得653宗,2015年录得6,862宗,10年间升逾10倍。
手机第一代 骗徒复制电话骗款
钟兆扬与商罪科的缘份最深,由警校毕业不久, 1990年被派驻商罪科,后于2002年晋升为警司时,重返该科,最后至2011年再晋升总警司,则统领该科,见证诈骗案新瓶旧酒的手法变迁。他说,骗案一直存在,并不断变种,例如过去第一代连SIM卡都没有的手提电话问世,就已有匪徒起歹心,将受害者的电话资料复制,造出一台复制电话供其他人使用。他说:「可能被整条村都用这电话来打免钱长途,苦主最后可能损失过万。」
钟兆扬以贸易骗案为例,指曾有进行胶袋贸易生意的受害人收到歹徒来电,骗徒称想高价购买某种胶袋,受害人表明无货后,两至三天就又收到骗徒同党的来电,并说有特殊胶袋出售,苦主一心打算做生意,却已步入陷阱。
80年代 「419骗案」盛行一时
他续说,1986年便曾经盛行名为「419骗案」的尼日利亚邮件骗案,受害人会先收到一封来自尼日利亚,称可继承巨额遗产或中奖的信,想领钱就须垫付手续费,受害人滙钱后,骗徒又藉口索要行政费、税金、又或讹称被海关扣查货物,要收取各种费用,让苦主继续掏钱。到最后,甚至会有歹徒装成执法人员,通知受害人他已受骗,想要回骗款就再给钱,在重燃希望受害人身上再讹取一笔。
钟兆扬指出,在调查近年兴起涉及投资的骗案如伦敦金、层压式骗局时,往往陷入两难境地。他说:「虽然明眼人一看,就知道整套运作有问题,爆煲只是时间问题,但受害人现时确有获利,并迷失在包装到似是而非的计划中。若警方过早行动,非但可能证据不足,无法拘捕祸首,受害人亦会埋怨警方妨碍他们赚钱,然而若太迟行动,匪徒又能轻易走资,难以保障苦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