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四男生梁卓铭去年从住所的天台堕下,结束短短16载的人生。综合死因裁判法庭披露的资料,我们认为,涉事学校的处理手法有四点不足:其一,学生旷课属表面现象,应查找深层原因,惟梁同学纵使长期感不开心,老师似不察觉,未有作出适切辅导。其二,校方拟惩处梁时,应当面解释,期间观察其情绪变化,不应草率地透过电话匆匆交代。其三,当梁的家长在医院求援时,涉事老师及副校长竟以「无指引」、「不适合」及「不懂辅导」为由而拒绝到场,这予人冷漠及企图撇清责任之感。四是涉事老师供称因无校长手机号码,翌日才匯报学生死讯,更是匪夷所思,一间学校内部应对危机竟如此差劲。校方应汲取教训,作出改善。
事发于去年3月21日晚上11时25,东华三院甲寅年总理中学中四男生梁卓铭从住所天台跃下轻生,死因裁判法庭昨天裁定死于自杀。学生自杀的成因素来复杂,难以归纳单一原因。梁同学的轻生绝对是悲剧,不应过于苛责事发当晚曾致电梁的老师,因深信此事对其亦造成沉重打击,但从制度上,不等于学校没有错。
综合庭上披露的资料,梁同学选择轻生,导火线或是因旷课而遭学校老师来电训斥及担心被「记过」,而近因则是学业成绩追不上。
警方在天台闸前检获属于梁卓铭的一本笔记簿,不知他何时写下,但可视为生前的感受,大致内容如下:「那种事没甚么大不了,只是踏出那一步后好像更轻松了吧。我知我幼稚,不负责任,但坚持不下去了,所以就让我疯狂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。我不想故事这样落幕,我曾经以为我的故事很精彩,这个世界或许很美好,但没有人告诉我怎样感受。」;「父母劳心劳力供我读书和照顾我,我很感激。有时我会想,如果我不存在,或者他们的儿子不是我,会怎样?会更好还是更烂?我好想回报他们,但我没有信心,怕他们失望,也怕自己失望。」;「我很懦弱、我很害怕、我很虚伪,想不到生命最后一刻,我还是如此虚伪、自私。推开身后这扇门后,一切便完结了,最后想说对不起也没用了。」
从上述内容可推断梁同学的性格较软弱,抗逆能力较低。他渴望去改正,却自信心不足;渴望去爱人及被爱,却不懂去爱,不懂表达内心感受。他在万念俱灰下,以死解困。梁同学的真正感受,直至生命终结才让人明白,令人痛心与惋惜。今时今日,学生问题复杂,老师付出的心力不单是学业成绩,还有情绪辅导,而辅导工作是争分夺秒,必须更具耐性,细心观察学生的一言一行变化,才不会错过辅导良机。
陪审团针对校方提出多项意见,包括清楚分配班主任、训导老师及社工的工作,以方便家长联络;订下明文指引,纪录学生问题、订立清晰处分机制,以及提供专业培训予训导老师。处理学生问题方面,要向家长通报、不应向学生说及未确实的处分,在家长陪同下向学生说明惩处及原因。
陪审团的意见非常中肯及实用,容我们再作一点补白。我们同意在梁同学轻生当日,当晚涉事的布老师不适宜到场,因有机会刺激家长情绪,但不等于袖手旁观。校方竟然连社工或懂辅导的老师也不派,于理不合,一副拒人于千里之感,这使梁同学的家人更难受、更难释怀。
死者已矣,一切应向前望。到了今天,校方有责任向梁同学父母致歉,未必是因为做错,而是因为做得不好,未有好好地「奉献真心」关怀学生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