終身
教樂
繼續談芬蘭教育。
在芬蘭，有一個難題我始終無法找到答案：到底「信任」從何而來呢？
我們去一所小學，校長告訴我們，芬蘭的教育制度充滿信任，她不用檢查老師的工作，她知道老師會把工作做好！
我們拜會芬蘭的國家教育委員會 (National Agency of Education)，接待我們的課程專家說，芬蘭的教育制度充滿信任，政府不用檢查學校的工作，大家知道學校會把工作做好！
然後，我們去國會拜會教育及文化委員會的主席，這位政治人物對我們說，芬蘭的教育制度充滿信任，他以芬蘭的教育自豪！
晚上，我們去赫爾辛基的一家香港移民開的中餐館吃飯，餐館主人的女兒告訴我們，她對芬蘭的教育制度充滿信任，她的孩子從香港移民到當地，進入當地的學校，她很放心！
一天之內，從早到晚，我們竟然四次聽到不同人說芬蘭的教育制度裡充滿信任，你能不相信嗎？而今天的香港社會恰恰充滿不信任，與芬蘭正好成為強烈對比，使我對這個問題更感興趣。
於是翌日在一個向各國代表介紹芬蘭教育的講座上，我向講者查詢：「聽說貴國教育制度內充滿信任，到底信任從何而來？例如政府無須檢查學校的工作，是一向如此的嗎？」這位來自國家教育委員會的總裁回答了我的後半部問題：「學校檢查制度（school inspection）過去是有的，大約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初停止了。」可惜他一次過回答幾個問題，遺漏了我更重要的前半部問題沒答，但至少我知道了，芬蘭經歷過由有學校檢查到沒有學校檢查的歷程，由信任不足到信任滿滿的變化，充滿信任並非芬蘭與生俱來的DNA，它是有一個過程的。
沒有現成答案，唯有從各種蛛絲馬跡去尋索。信任，也許源自芬蘭的社會節奏，他們的生活較悠閒，有競爭力卻不強調競爭，沒有惡性競爭，就可以互助和互相信任，更無須在起跑線上／終點線上惡鬥。
信任，也許還源自教育制度的專業水準。他們強調要有高質素的教師，每個教師都拿了碩士學位，真材實料，教學有真功夫，社會自然信任又信賴。
也許，信任還有一個原因：芬蘭人比較單純。
不知道這些能否圓滿解釋芬蘭教育界充滿信任的特色。下次有機會再去芬蘭，得再去深究一下。
葉建源，自預科起便想從事教育，結果心想事成，教過中學、教育學院，做過校長。最近從政，成為立法會議員（教育界），仍然回味教書育人的日子。
文：葉建源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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